君……
与苏妲己一战,小紫几乎失了一半的血。如果不是因为自己,连油瓶倒了都不扶的死丫头怎会拿出一半鲜血做赌注?还有雪雪,死丫头抱了它那么久,却为了自己毫不犹豫地一刀斩杀它的魔体。
付出这么多代价,都是因为自己可笑的好心肠。明知道那妖妇毒如蛇蝎,却在占尽上风时平白放过她。明知留着卓云君如同玩火,可就因为自己上过她几次便把她当成自己的女人,把她的屈意逢迎当作倾心顺从。真是可笑。她恨自己还来不及呢。有机会反咬一口,她没有丝毫心软。
当卓云君充满怨恨的一掌拍在小紫肩上,自己才知道小紫为什么从不对卓美人儿假以辞色。她早就看出卓云君隐忍背后的恨意和不甘。
“死丫头……”
程宗扬低低说了一句,鼻间涌上一股酸意。
以前被小紫捉弄,总觉得死丫头很欠揍;直到昨晚自己抱着昏迷的小紫,在暴雨滂沱的大江中随波逐流,直至筋疲力尽,那一刻,含着她香软的唇瓣,呼吸着她甜美的气息,程宗扬才发现死丫头原来离自己这么近,近得无法分开,仿佛彼此血肉都交融在一起,不知不觉间已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。
程宗扬下意识地伸出手,身边却空落落的少了些什么,连心里也空了一块。
程宗扬环顾左右,背包静静摆在地上。他捡起来,看到背包下的河滩上写着两个字:“等我。”
字迹细细的,让自己想起小紫纤美的手指。
心头泛起一股异样感觉。甜甜的,很软。
程宗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。自己早该知道死丫头死不了,这世上她还没祸害够呢,哪会那么容易就死?
良久,程宗扬拉开背包拉链。里面的积水已经被倒过,那柄珊瑚匕首装
在鞘里,放在背包一角。
“这个死丫头,连防身匕首都不带……”
看到有人拦在路上,他扬起手,后面队伍立刻停下。
那汉子挺起胸,沉声道:“前面是哪位朋友,报上名来!”
河水静悄悄流淌,孤独的鸟影从水面飞过,却没有留下痕迹。
程宗扬把玉佩扔回皮夹,重新拉好背包,然后盘膝坐在河边,望着河水。
程宗扬嘟囔着拿起匕首收到怀里,接着捡起那只裹着苏妲己血滴的琥珀。
程宗扬沉默一会儿,小声道:“我已经想过了,这次让你遇险都是我的错…
一股温热气息从小腹升起,沿着受创的经络缓慢运行,逐一打通封闭的穴道。
程宗扬坐起身,四野无人,夜色渐深,远处山林一片幽暗,看不到半点灯火。
程宗扬站起身伸了个懒腰,又愁眉苦脸地捂住肚子。这才一天,往后两天真不容易捱过去。
看清铃声来处,程宗扬打劫的心思立刻化为乌有,客气地往旁边让了让,一边示意对方先走。
那贱人差点害死你,等我练成绝世武功就闯进龙池把她揪出来!妈的!我的人她都敢欺负!”
…听到了吧?我已经认错了……我早知道自己应该变得很强才能保护你,却一直不用功。我保证,”
程宗扬堆笑道:“这位大哥,你看我像劫道的吗?就算是劫道的,你们好几十个人呢,我敢自己出来吗?”
红日西沉,暮色四合。不知过了多久,一只小鹿从林中蹿出来,看到河滩上的人影,立刻折身沿河滩奔开。
天知道这里离建康有多远,这会儿祁远应该已经发现石灰坊的情形……他猛地握住拳头,心头像刀割般一痛。
还好,琥珀温度没有变化,看来那妖妇没有追上自己。程宗扬牢牢把琥珀贴身收好,这次说什么也不让它离身了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