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阁。
来人手中握着一枝奇异的翼钩,一钩挑断王处仲的脖颈,接着一手抖开皮囊,脚尖一挑,将王处仲的头颅挑起,落进囊中,手指顺势一拧打好丝结,翻手将皮囊背到背上,丝毫不停地穿过精阁。杀人、夺首、远扬都在一瞬间发生,快得让人看不清他的影子。
“幻驹!”
席间一声厉喝,却是一直从容自若的谢太傅。
那身影在精阁的轩窗停了一下,无奈地落下来,回身向太傅施了一礼:“世伯。”
那人三十多岁年纪,脸色阴沉,面容一见让人颇为熟悉,但转眼就想不起来。
谢太傅沉着脸道:“艺儿呢?”
那人避开他的目光,半晌才道:“三哥过世了。”
谢太傅静默地拿起茶盏缓缓饮了一口,却连茶盏是空的都没意识到。
湖面恢复平静,仅存的走舸向画舫驶来。萧遥逸扯住程宗扬,一叠声问道:“我的龙牙锥呢?我的龙牙锥呢?”
程宗扬实话实说:“没了。”
萧遥逸叫道:“好端端的怎么会没了!”
程宗扬也说不出来。他用龙牙锥引开闪电完全是出于偶然。突如其来的天地巨变、狂风暴雨、电闪雷鸣……这一幕太眼熟了,让他险些以为是谁把南荒的龙神给召唤来了。
程宗扬没有看到王处仲用自己赠送的龙牙锥击鼓,只是那会儿捞根稻草都指望它能救命。要应付雷击,避雷针倒是件好东西,但是眼看着雷都要劈下来,再准备也来不及了。
情急之下,他想起舱里那枝龙牙锥。既然龙神有驭使雷电的本领,龙牙说不定也有点什么用处。
结果雷终于没劈下来,龙牙锥也丢了。虽然程宗扬表示这根龙牙锥救了一船人的命,用处很大,相当值得
“哦?”
“晴州。”
“滚开!”
“还有徐度。”
庾氏没有理他。
“王子猷,我知道你。”
“我说那个!船上那个!”
“晋室有何穆穆?有何明明?”
“当然要去!在晴州还是临安?”
斯明信冷冷道:“王处仲的首级。”
“王处仲虽然死了,我看这事儿还没完。”
画舫上,两个相拥的身影落花般坠入湖中。
一向自负率性而为的王子猷一句话都答不上来。
程宗扬被他纠缠不过,忽然手一指:“那是谁?”
萧遥逸回头一看,下巴差点掉在地上:“四哥?”
王子猷感觉芒刺在背,开始后悔自己干嘛要插这手。
过,但萧遥逸照样心痛得要死,非让程宗扬再赔他一枝。
程宗扬哼了一声,“我看那位丞相难有这个胆量。”
程宗扬叹了口气,“咱们的意见连屁的分量都没有。”
这个棘手的大麻烦让王侍中、周仆射都感觉满手都是刺。
程宗扬寒暄几句,指着他背后的皮囊道:“那是什么?”
秦桧耳语道:“那些世家人脉深厚,未必会向萧侯低头。”
秦桧应了一声,正要离开,又停下来:“我们支持哪一边?”
王子猷自顾自哼道:“天命有晋兮,穆穆明明--这样唱才对。”
“那些年我只见过这一个男人,以为天下的男子都无能无趣。”
“手里没兵他们还能干什么?除非他们有胆量把萧侯暗算了。”
萧遥逸叫道:“不就是秦会之吗!你把我的东西弄丢了!赔我!”
程宗扬堆起笑容:“斯兄来得真及时。一举斩杀王处仲,立下大功。